时间之间

非典型性攻控

【双花/百花】仲夏夜之梦 71-72


71

 

  没有广告采访和那些形形色色社交场合,《繁花》的录制工作匆忙又紧张。唐昊批下来的档期只有一月不到,邹远的案子也开庭在即,蓝雨这边即使有郑轩帮忙说话,于锋也不能任性太久,叶秋就更不用说了,嘉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任性的王牌在别家担任免费监工。反倒是孙哲平和张佳乐,比所有人都更习惯这种匆忙却纯粹的日子,分担起所有音乐制作的安排工作。那天晚上,一群人讨论到天亮,张佳乐回去洗了把脸又裹着棉袄和孙哲平一起出门,不到中午,就搞定了公园的拍摄录制许可。

  他们把睡了一早上的其他人都叫来凑热闹。全体成员像小学生上体育课一样整齐排成一行,叶秋把单反固定在脚架上。当时,正午的太阳正好悬在百花少年的头顶,张佳乐、孙哲平、邹远、唐昊和于锋,每一个都是朝气蓬勃好少年。

  “花花少年们,保持好你们没见过世面的笑容!”叶秋设定好了时间,跑向人群,挤进了唐昊和于锋之间。

  “这样照是逆光吧?”在场唯一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材生于锋提出了质疑。

  可相机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话音刚落,快门声响起,《繁花》制作组的六个人,在冬日大暖阳的强烈照耀下,开画的第一张照片,是六只黑压压的影子。

  双花在最左侧,勾搭着肩膀,额头相抵,身影合二为一;唐昊双臂交叉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表情看不清但不用想必是意气风发;叶秋在于锋后面比了个耳朵,于锋浑然不觉的老老实实地站着,邹远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他侧过身子目光注视着于锋的头顶,围巾飘在身侧,照片里看不见邹远当时眼眸中怀有着窃喜的宠溺。

  那便是后来《繁花》这张专辑的封面。

  

  孙哲平最初的打算,是准备把自家地下室改编成临时的排练场所。这个提案被吹毛求疵的叶秋深深鄙视了:“张佳乐的音域和那天生用来挥霍的好嗓子,配上你这种不要命的演奏方式,你们不怕天被唱塌下来,我还怕人民群众检举揭发呢!”

  孙哲平倒是一脸无所谓:“有观众张佳乐发挥更好。”

  “没钱你就直说——”

  “没钱。”

  “……”

“好吧。”叶秋没想到孙哲平会这么直接,刚准备开喷又泄了气,他拉了把背靠着他们练习吉他的张佳乐,提着领子把对方抓起来扔到了孙哲平怀里。

  “好好好我先垫着垫着,”叶秋吹胡子瞪眼:“张佳乐你给我把帐记好了!”

  张佳乐还在全神贯注的爬格子,一副小乐迷的样子,孙哲平推着他坐回了沙发。

“不管怎样,叶秋,这次《繁花》的分红,我算一半给你。”

  叶秋刚刚的不情不愿终归只是句玩笑,可看着孙哲平严肃得说分红得事,他却无话可说。叶秋叉着腰,眉眼间依然是打趣得样子,问道:“你这么说要是亏钱了怎么办?”

  孙哲平扭头看了一样身后得张佳乐,勾起一边嘴角,对叶秋眨了眨眼。

  “会吗?”

 

72

 

  当音乐水准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所谓的团队合作就只剩下了默契。除了于锋找来的大提琴手有点不熟悉唱片录制之外,新曲得磨合异常的顺利。神通广大的叶总监给百花找了间月租八百的废弃仓库,除了没有暖气之外,宽敞空旷,一切完美。

  但顺利归顺利,过程却依然艰辛。百花乐队又回到了当初被孙哲平支配的日子,连世界级专业提琴手于锋都被孙哲平折磨得够呛。当看到于锋闭着眼睛用摇滚的方法弹手里的小提琴时,探班的郑轩直接吓到唐昊的怀里。

  张佳乐作为主唱兼吉他,首当其冲成为团队里最辛苦的人。这次有了叶秋的加入,更是在一边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指点点。孙哲平平时跟叶秋不对盘,但怼起自家主唱来可谓是沆瀣一气。每次都是所有人都过了只有张佳乐还要被队长留下来加练。当然,孙哲平永远都会陪着他一起,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躺在地板上,看着灰白灰白的天花板,暗茫茫的一片,潮湿和残存的湿气,和他们燃烧着的心,就像是两个极端。

  但他们仍注视着这破败的房顶,仿佛视线能灼穿这样的厚度,直抵星空。

 

  排练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提前回去休息,只有张佳乐和孙哲平留下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孙哲平在清点设备,而张佳乐纯粹是因为停不下来,他已经唱了一晚上了。

  等孙哲平收拾完后,仓库又变成最初空荡荡的模样了,张佳乐坐在最中间,轻轻拨弄着落花狼藉。孙哲平疲惫地坐在张佳乐身边,慢慢地把头靠在了张佳乐的肩膀上。

  张佳乐顿了一下,曲子断了两个节拍,调整好姿势,又自然挑动琴弦。旋律带着一股小清新的快乐,让人在冷清空旷的仓库,也感受到一股夏日的气息。孙哲平却不让人安生的弹琴,长手长脚围上来,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粘在张佳乐身上。吉他手宁死不屈,被抱得喘不过气来了还在弹琴,只是动作和音色都变形的厉害,一首欢乐的小调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噪音。张佳乐见招拆招,却敌不过对方恬不知耻,最后被孙哲平从后面死死缠着,两人长成一团,张佳乐抱着吉他孙哲平抱着他,最终被气笑了。

“大孙!”

“我冷。”

“……”张佳乐翻了个白眼,可惜孙哲平在他身后看不到。对方找好了借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把鼻子埋进张佳乐的脖子里,蹭了蹭,弄张佳乐痒得到处躲,又躲不过被孙哲平紧紧抱着。

  孙哲平把手覆在张佳乐手背上,然后带着它轻轻扫了一下琴弦。然后他左手一把抓住张佳乐手,两人一同握住了琴颈。在握住整个落花狼藉的瞬间,孙哲平和张佳乐仿若灵魂合二为一。

“张佳乐,我冷。”

  孙哲平又前言不搭后语的冒出来一句这样的话,但这次不同,张佳乐听出了几分无助:“嗯?”

  “没什么。”孙哲平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下午的时候,于锋单独和孙哲平聊了一下案子,于锋告诉他,何鑫宇已经消失一个多星期了。何鑫宇是那晚夜店的值班保安,当时的监控路线被删除,可人的记忆却不会被删除。为了寻找新的突破口。

如果当时值班的何鑫宇在监视器中看到了田宁和程海明分别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呢?

  然后思路却随着事实走投无路。

  “我找不到何鑫宇,这个人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他是流动人口,信用卡记录一个月前就没再用过了,这些天也一直没回过家。”于锋把他调查的结果告诉孙哲平:“这条线消失了。”

“高林背叛,程海明口供作废,可这些天他们一句都没刀。“坐以待毙绝不是程海明的风格。”孙哲平皱起了眉头,:“他们不会去动高林,所以……”

“你到底是怎么搞定高林的?”于锋打断了孙哲平,他察觉到了对方有些回避自己的目光,立即一拉,把孙哲平拉回了自己的视线:“良心发现了?也就只有张佳乐愿意无条件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于锋语气强烈,孙哲平知道对方一直在怀疑自己,他毕竟不是百花的一员。

“是孙铭泽,他抓了高林的父亲逼迫他说出真相。”

“孙铭泽是谁?”

“我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于锋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高林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角色,不是一般人说动就动得了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一开始他就能这么做,为什么你不找他帮忙?”

  “找他帮忙?高林在他父亲被抓之后立即翻供,然后呢?他的父亲最终被判了死缓,昨天心肌梗塞死在了医院里,而高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孙哲平冷笑了一下:“十五岁时他突然出现要接我回家,砸了我的琴,把我乐队朋友和老师送出北京。直到他最终意识到我根本不可能放弃摇滚之后,才放了我一马。你觉得他现在来献殷勤是为了什么?于锋,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做交易,无论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孙哲平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于锋颇为审慎的目光。

  “孙哲平,你在害怕。”于锋不带一丝感情的评价着他,“你害怕有一天,你将不得不去面对他。真讽刺,”于锋悲哀的笑了一下:“一个你恨的人,竟是你最大的靠山。”

  “孙哲平,田宁和程海明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击,他们太安静了。而何鑫宇的消失,只是开始。”于锋拍了拍孙哲平的肩膀:“我只在乎邹远,一直以来我都只在乎这么一个人。如果你不能保护他,就交给我来完成这件事。”

 

  于锋一语成谶,这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他们结束排练之后不久,孙哲平收到了于锋的短信,对方最终找到了何鑫宇。

“但他已经死了,一名保洁工在和平公园发现了他的尸体。”

  于锋短信里最后几个字,血一样的刺痛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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